◎上证报广东民企调研小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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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专攻稀缺材料的民营企业，方邦股份有多个“第一”——全国第一批科创板上市公司，广州市第一家科创板上市公司，全国首批专精特新“小巨人”企业。

同时，公司董事长苏陟作为上海交通大学毕业生，也是科创板“交大军团”的一分子。

不过，这样一家科创属性极强的公司，正在经历一段业绩阵痛期。“压力确实很大。”苏陟毫不讳言。他讲话不紧不慢，总是耐心地把记者抛出的问题接住。“我们相信创新产品的未来，所以我们敢于继续投入。这是我们的底气所在。”

要做就做全球前沿技术

苏陟本科毕业于大连理工大学化工工艺专业，硕士就读于上海交通大学电气工程专业。“70后”的他在上世纪90年代走出校园，进入了兴起的中国电子产业。

1997年，苏陟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中国空间电子技术研究所任电镀工艺工程师。电镀就此成为苏陟职业生涯的关键词之一。此后，苏陟虽在多家公司任职，但电镀这项技术一直伴随着他，逐渐发展成他创业的基石。

2010年，方邦股份在广州正式成立。仅时隔两年，方邦股份推出的电磁屏蔽膜便打破了日本企业在该领域的技术垄断。

苏陟曾对媒体提到，这段研发过程十分艰辛。“比如，为了解决一个技术问题，我们曾在3到4个月的时间里，进行了3万次至4万次的试验。”但当记者问起这段创业史，苏陟却不愿多谈：“我和其他创业者的经历差不多，现在主要任务是脚踏实地把产品做好。”

回到苏陟看重的产品上。苏陟为方邦股份倾注的理念是，力争做多个细分材料里的全球领跑者。

在方邦股份展厅，苏陟拿起一张又薄又小的电磁屏蔽膜对记者说：“我们还要继续打造电磁屏蔽膜的长期优势。针对折叠屏手机等需要弯折的设备，我们开发了弯折次数可达100万次的屏蔽膜。全球头部消费电子企业对供应商的要求只是10万次。”

语毕，苏陟又拿起一张卡片大小的极薄挠性覆铜板样品给记者触摸。“它厚度只有10微米左右，高端手机的无线充电就要用到它。”挠性覆铜板生产基地是方邦股份2019年科创板上市时的募投项目之一，投资额达6亿元。苏陟介绍，这种材料目前仅有一两家日本企业可以生产，而方邦股份已经开始为大客户送样。这种材料虽厚度极薄但利润极厚，前景可观。

带载体可剥离超薄铜箔、电阻薄膜、复合铜箔……苏陟还为记者一一介绍了这些产品在所处领域的稀缺性。展厅的尽头有一面颇具气势的专利墙，上面陈列的是公司已获得的200余项专利。“这些专利就是我们开拓全球市场的武器。”苏陟说，“我们不赞成低水平重复和追热点。近年来一些行业‘卷’得厉害，部分人想挣快钱，但我们希望积累核心技术。所以我们很多产品都是与同行错位竞争。”

保持定力穿越“黎明前的黑暗”

手握多个前景可期的产品，苏陟却对记者坦言，方邦股份正在经历一段“黎明前的黑暗”。

由于全球智能手机终端销售疲软，方邦股份主要产品屏蔽膜业绩出现较大下滑，2022年起公司出现亏损。而前述电磁屏蔽膜之外的数样新产品都处于前期投入阶段，认证周期长，尚未实现放量销售。两相叠加，使得公司短期业绩承压。

“压力大不大？”“压力确实很大。”苏陟语气一沉，二级市场及监管方面都对公司亏损表达过关注甚至疑虑。

“我们知道亏损背后的原因。”苏陟话锋一转，“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，钱投在了哪里，材料的研发周期如何，产品未来的市场情况如何。这些是我们的底气。所以我们现在还敢投入，保持着做材料的节奏。”

苏陟介绍，方邦股份近3年投入约10亿元在新产品研发和规模化生产上。从公司把电磁屏蔽膜做到全球市场前列的经验来看，一项前沿材料从研发到批量应用，需要花费数年时间。“越是要进入大公司产业链的材料，认可的周期越长。我们的竞争对手也是如此。”由此看来，苏陟所表现出来的沉稳耐心，与其从事的行业密切相关。

从财报来看，方邦股份研发投入占营收的比例在2021年和2022年都高达20%左右。2022年，围绕电磁屏蔽、极薄挠性覆铜板、超薄铜箔、电阻薄膜、复合铜箔等方向，公司新申请国内发明专利和实用新型专利31项，其中发明专利21项。

“当你的心开放过，就很难再撤回来”

6月，苏陟与国外一家消费电子大公司洽谈完回国。苏陟对记者感慨，自己研发电磁屏蔽膜十余年，对其应当是有不错的理解的。但这家消费电子头部公司展现出对电磁屏蔽膜的认知，让他耳目一新、收获颇丰。

从第一个产品电磁屏蔽膜开始，苏陟就是出海的“老船长”。谈及目前国际形势对出海信心的影响，苏陟表示，全球交流是长期趋势，“当你的心是开放过的，就非常难再把它撤回来。”

他告诉记者，此次拜访的这家国外消费电子大公司，对中国供应商依旧持开放态度。“只要你有竞争力，他就欢迎你。”苏陟表示，这让他坚定了继续做全球前沿产品的信心，对穿越当下的困难期有了更多定力。公司这些储备产品未来也一定要进军国际市场。

总结当下的心境，苏陟对记者提到了两大要素：信心和创新。

苏陟表示，现在的企业家需要保持信心。目前大环境确实比较艰难，一些行业需求不足，“内卷”现象又十分突出。越是这样，企业家越应该保持信心。“企业和国家是紧密联系的，企业家一定要对国家发展充满信心，这是前提。”

此外，苏陟也再次强调了对创新的看重：“创新是企业家的底色。技术创新是企业生存和破局的根本途径，只有持续加大研发投入，做出来的产品才更有市场竞争力，才更能获得客户的青睐。”